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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日流连在海边,薄云怕海水侵蚀,什么首饰都没戴,宁致远的手指抚弄她光洁的皮肤,柔声说:“明天给你买一串珊瑚项链吧,还有那种夹在耳垂上的耳扣。白得耀眼,和你现在晒过的肤色正配。”

    “不要,很疼。”薄云皱眉,双手护住耳朵。

    他笑,抵着她的额头,他的眼睛比深海还要神秘,吸住她,移不开。

    “夹得疼了,我就给你含着。”他的嗓子如酒般醇厚,带着魔力,他贴身呢哝,她被施咒,动弹不得。他吻下去,好娇嫩的唇瓣,比刚打捞上来的牡蛎还要美味,他小心翼翼地吸吮。舔一舔,看她脸色的潮红如何泛滥,再咬一咬,品尝她有多柔软。

    火烧云映红天空,屋里一片寂静,只有亲吻和呼吸的声音交缠。他侵犯她的唇,她毫无招架之力,全军覆没。为什么吻了一千次,每一次她还是这样没出息?手脚比海草还要绵软,头脑是一团浆糊,他吻得海枯石烂,孜孜不倦。

    宁致远如此热爱和薄云亲吻的感觉,尤其是她因刺激而瑟瑟发抖的样子,让他无比骄傲。他明白女人真心爱一个男人是什么表现,只要一个吻就可以灵魂出窍,薄云就是这样,他一品尝她的柔润,她的脚趾就绷紧,小手就掐住他的胳膊。

    他把毕生所知的技巧都一一实践,激烈、漫长、热情……她的唇已经红肿,他还不肯罢休,只给她一点喘息的片刻,在脸颊上摩挲,然后开始下一波进攻。

    “不要了,咬破了……”薄云捶他,娇嗔。

    他欣赏她不堪忍受的娇羞,撩开她的头发,一口香掉她的耳垂,留下一个刺疼的牙印。

    “这是我送你的耳钉。”他魅惑地宣言。

    自从度假开始,宁致远就放肆起来。第一次,他毫不掩饰累积了一日的躁动,野蛮又急切,天崩地裂的架势,把薄云折腾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洗澡之后还要再来一次柔美而绵长的,细致亲吻,精心撩拨,薄云到最后浑身变成粉红色,连叫喊都没有力气。

    她迷恋宁致远身上的味道,他度假时换用一种古龙水,清新的柑橘味。薄云无法描述笼罩在他的体味中是什么感觉,无处不在,枕头上、床单上、空气里、随着他的吻,连带她的皮肤上也沾染。他拉着她的手,走在夏日的长街,走在黄昏的海滩,多么迷人的感觉,炸破鼓膜的摇滚乐、怒放的鲜花、五颜六色的水果、黑黄红白的人、甜腻的冰淇淋……这一切混合起来,再加上宁致远的味道,好比汤里最后一片精心放置的罗勒,一切味道被一个灵魂统领,她失去理智,软绵绵地任由宁致远处置,他要吻就给他吻,要压就任由他翻来覆去地压,她心甘情愿。

    宁致远心满意足,他们简直是天衣无缝的一对,无论走在路上,还是缠在床上。

    带着晒过的发红的皮肤,薄云和宁致远飞回N市,这个Chun节,他们要一起过。司机来接过他们的行李车,落地开机,宁致远马上就接到麦克的电话,低语一会儿,他对薄云说:“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带你去孟家。”

    “孟小姐家?”薄云呆住,忘了对帮忙推行李的司机说谢谢。

    “嗯,我们和琪雅麦克,两对人一起和孟家二老喝喝茶说说话,算是小年夜的小聚。除夕夜我带你去叔叔家过。”

    薄云低头,跟着宁致远往停车场走。

    “可不可以不去孟家。”

    “怎么了?害怕?有我在呢。”

    “那个……我怕给你丢脸。”

    宁致远揉揉她的头发:“小傻瓜,别紧张,孟家二老很好相处。琪雅在外面是跋扈一点,可是在家里她还是懂规矩的。”

    薄云不愿提及上次去孟家所受的羞辱,只得把微弱的抗议咽下。

    回到家收拾行李,薄云便寻不着她的紫色发夹。

    “找什么?”宁致远问。

    “我的发夹。”

    “哦,那个啊,我在澳洲就扔掉了。”

    薄云瞪大眼睛,什么?

    宁致远理所当然地说:“别的男人送你的东西,为什么要那么珍惜?我看着心里厌烦,顺手处理干净,你要坐飞机回去找吗?”

    薄云掩面惨呼:“你蛮不讲理!”

    “我就是不讲理!怎样!你身上的东西,只许用我给你置办的,别的男人给的,我见一样就毁一样。”

    薄云本想生气,看着宁致远横眉倒竖的样子,突然又很想笑,快三十岁的男人,醋坛子打翻,比任何小男生都要厉害。她摇摇头,不再多说。宁致远却从行李里面掏出一个礼盒给她。

    她打开,里面放着各种发夹、发绳、发带、发箍……全挂着同样的吊牌,他估计是把澳洲某家店的发饰每样都选了一件。

    “满意了吧,这些足够你用到天荒地老。”

    薄云哭笑不得,捧着一盒子璀璨的发饰,心软了,人也软了,给他一个吻作为谢礼。

    孟琪雅从麦克那里得知薄云要跟宁致远一起上门来,面色不悦。

    “亲爱的,你难道不喜欢她吗?”麦克以为孟琪雅已经完全放下。

    孟琪雅对着镜子慢慢描眼线,声音冷漠:“她不是致远那个阶层的人,她配不上。”

    麦克坐在她身边,不看她,低声说:“琪雅,你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精英,怎么会有这种门第之见?不是每个女人都是女王,如你一般美丽而骄傲。云,她的好处正在于她的平和和温暖,致远喜欢的就是晚上回家,等着他的那一盏灯。男人想要的,其实并不多。”

    孟琪雅侧头,嘴角一丝笑意:“我可不是那种会在夜里等着老公回家的女人,男人不回家,我自有我玩乐的去处。”

    麦克也笑:“一物降一物,我们且走着瞧。”

    因为要作为宁致远的“女朋友”正式到孟家做客,薄云紧张得很,翻箱倒柜寻找衣服,甚至还特地打电话去咨询格蕾丝,该配什么手袋和鞋子,半长不短的头发要怎样打理。

    宁致远看她如临大敌,衣服摊开满床,笑盈盈地说:“又不是见我父母,瞧你紧张得冒汗。”

    “孟小姐一家是你很重视的人,我怎能随便应付。”

    宁致远的大手按在她肩膀,传递安抚的力量:“云,你要有自信,好吗?要相信无论身处何种坏境之下,你都能应对自如,做你自己就好。”

    薄云忙着试衣服,自嘲说:“若是做我自己,那倒是简单,就毛衣牛仔裤帆布鞋。”

    出乎意料,情理之中,就要出发的这天早上,薄云接到孟琪雅的电话,她第一句是:“致远在你身边吗?”

    薄云明白,马上起身从宁致远身边走开,低声跟她说话。宁致远正坐在沙发上用电脑。瞥她一眼,微笑,他的小女孩居然敢有不能让他听见的隐私?薄云的手机里早就由李昊嵌入监控软件,他才不怕呢,不动声色地戴上耳机,打开电脑里的一个软件,薄云打电话的声音都被截获,他听得一清二楚。

    “孟小姐你好,有何指教?”

    “我没空跟你废话,薄云,你上次闯到我家里来,令我母亲很不开心。这一次若不是看在致远的面子上,我绝对不会让你进门。”

    薄云忍了忍:“孟小姐,我有自知之明,上次你们的态度我已经很清楚,既然我们话不投机,我绝不会旧事重提。”

    “你识趣就好,我父亲也在,你给我小心说话。”

    “你觉得我会说什么?”薄云反击。

    孟琪雅不愿提起薄云的身世疑云,这种事,说出口她都觉得脏了自己的嘴,她冷笑一声:“薄云,记住你的身份,你若想在致远身边待得长久,就要明白,我们孟家你得罪不起。你不就是贪图钱财吗?你扮好乖乖女,致远一定会赏你糖吃。若是不识相,小心人财两失。”

    薄云捏紧拳头,隔着电话,她不那么害怕气势凌人的孟琪雅了,声音坚决:“孟小姐,我敬重你,也请你不要肆意践踏我的尊严。我现在不缺钱,也不需要钱,我回到宁总身边,只是因为我……我爱他!”

    “爱?你懂什么是爱?”

    “你可以嘲笑我这个人寡廉鲜耻,自甘堕落,可是,我的爱是干净的。难道就因为我年纪小,我家里穷?就没资格谈恋爱?我会用时间来了解、学习、和证明爱情。”

    孟琪雅那边沉默三秒,挂断。

    薄云假装没事人一样回到宁致远身边,想接着看书,一页纸却怎么都看不下去,咕噜噜喝了一大杯冷水下去,心里才好受些。宁致远把二人谈话字字听得分明,却不动声色,只是把薄云搂到怀里,屋里的勃拉姆斯正演奏到轰轰烈烈的关键处。薄云躺在他身上,闭上眼睛,他们舌尖绕着舌尖,她鸽子般的心脏在他掌中跳动,急剧而温驯。宁致远的手指在她浓密的头发中穿梭,嗅她身上的味道,仿佛兽在森林中觅食。

    薄云刚才对孟琪雅宣布,她爱着他!对于胆怯而文静的薄云,她一定是耗尽全部勇气才说出那一句,还有更动听的言语吗?寒冬里他好比畅饮一大杯热茶,整个人都暖乎乎的。

    “云,你是不是很害怕去孟家?如果你真的感觉不舒服,我可以一个人去。”宁致远没说他曾偶然撞见薄云哭着从孟家跑出来,孟琪雅说她上门去讨钱,再次上门,她肯定是如坐针毡。

    薄云侧身钻到他怀里:“你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小傻瓜,当然,有我在,你不需要害怕,也没人会欺负你。”

    “好,不怕,我跟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