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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彩凤忍不住伸手又朝着安然的脑袋上戳去,“你也知道是特殊情况啊?”

    安然苦着脸,被老妈戳着直晃脑袋,小小郁闷的撅嘴嘀咕道,“那三个家伙到处招摇撞骗,您还怕他们丢了不成?那么老大的人,成天在外面瞎跑也没见他们丢了,这点地方,就算是找不回来,直接回旅店不就得了嘛,就您还把他们当小孩子,他们一点都不小了,还那么能吃!有什么好的!”

    一开始李彩凤听着安小然的这通小嘀咕小抱怨小不满还没好气的拿眼睛瞪着她,听到后来,也忍不住哑然失笑,“也是,他们三个从小就自立,只怕是小小的年纪就天南海北都去了,受了不少的苦……”

    她这么感叹着,安小然又开始撇嘴斜眼忙忙的腹诽,喂,老妈,跑题了跑题了好吗?您这说着说着难道要替他们三个忆苦思甜么?

    还好,李彩凤还记得自己最初的主题,说着说着又拐了回去,“我也是瞎操心,还老忍不住把他们当小孩儿看。”

    安然偷偷的哼哼着,您才知道啊?!您见过那么能吃的小孩儿吗?好吧,在这三个家伙还是小孩儿的时候,他们也照样是能吃的小孩儿。

    “可有时候一看他们那样儿吧,又忍不住了,总是不知不觉的就又忘了。”

    安然接着哼哼,那三个最会装小绵羊乖乖了,真难为他们三只老大的个子,硬是把自己套进小羊羔皮里,也不嫌憋曲得慌!

    李彩凤看着女儿那副对三个吃货百般嫌弃的装模作样,有些好笑,抿起嘴角,又伸出手指点着安然的额角,“你个小鬼丫头,你就装吧,瞧你那副德性,好像多看不上他们似的,那么看不上老成天跟杰云在一起腻腻歪歪的,哎哟,看着牙都疼啊。”

    安然让自家老娘的打趣给弄得有点承受不来,老妈,您现在真是越来越新潮了,这么打趣您家早恋的女儿和她的男盆友真的妥当吗?肚子里这么想着,嘴上自然不敢说出来,只一径做出一副蔫蔫巴巴,任老妈修理的德性,如果她的几位好友在旁一定会发现,她现在的这种状态与那三只大灰狼装小白羊羔的模样还真是一套模式。

    为了转移话题,安然狗腿的掏出手机对老妈道,“要不,咱们给他们打个电话问问,他们现在在哪儿呢?大约还得有多长时间能回来?”

    其实随着安然之前的脑补,以及这会儿跟老妈两个你一来我一往闲扯的时间,相关部门的疏通结果已经开始渐渐明朗了起来,最人与人之间的空隙开始加大,人群开始在一些工作人员的指挥之下渐渐向后退去,给演员们清理出更多的表演场地来。就在他们面前的这块老年秧歌队表演的场地上,有些体力好一些的老表演者们在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休整之后,又开始调整起自己的行头来。一些乐手也在调着手里乐器,不时的发出一两声试音。

    照说,情况好转到这种程度,以江杰云他们几个那张能把死人说活的嘴,想一路顺利的返回也不费多大的功夫了,看看时间,他们也该差不多了。

    刚刚还急得怕丢孩子的李彩凤却摇了摇头,否定了安然的提议,不只没采纳,反而还批评起安然来,“打什么手机打手机,你这孩子现在也越来越大手大脚了,再等一会儿看看,这手机费多贵呢!能不打就不打。”

    安然无奈,对于带着前世记忆的重生人士来说,手机已经成了她生活中的一部分很多年了,如果手边没有也就得了,一旦手边有了,遇到有事第一个反应就是打手机联络,无形之中就会忘记了自己所在的时间点。而对于重生的人来说,有时,她的时间线是混乱的,交织在一起不知今夕何夕的一团,如果想把它们理清楚,只怕也只有那些高大小的科学专家了。

    安然挨了老妈的批评,只好朝她傻笑,再次得到老妈的手指戳头攻击,反正不疼不痒,她又开始两眼放空,怔怔的脑补起来。

    事实证明,李彩凤的坚持是对的,安然刚在脑海里胡思乱想没多大一会儿,脑袋上就落了一只手,随即眼前就是一黑,帽沿几乎压到了她的鼻尖上。不用问,在她脑袋上作乱的那只手是属于谁的,除了江杰云那个混球不做第二人想。

    安然这会儿对这厮还是挺想念的,嗯,正确的说,她是想念他的脸,更准确的说,是想看没有觅到食物的吃货的脸上是个什么样悲催的,令人深感赏心悦目的表情。于是,她赶紧急急忙忙的就动手去拉自己的帽沿,也不等将帽子拉好,就赶紧朝江杰云那三个的脸上和手上望去,然后她的眼睛就是一瞪,再一瞪,又一瞪。

    江杰云好笑的看着自家女盆友的手还按在帽子上,一双眼睛就越瞪越大,越瞪越圆,眼睛里明明白白的写着难以置信与失望交加的神气,一个没忍住喷笑出来,一边笑一边单手帮她将帽子拉开,然后才缓缓收了笑,故作不解的问,“怎么了,安小然?我才走开这么一会儿你就不认识我了?不至于吧?”

    安然感到不理解自然是有原因的——这三个家伙的手上居然不是像她想像的那样空手而归,而是拎着左一袋右一袋的食物,有的袋子里还有肉眼可无的蒸腾的热气,她看看他们手里的袋子,再看着面前一脸装蒜的江杰云,头上浮起无数的问号来,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

    安然的眼睛本来就有点天生善于表达感情,再加上这货根本就没打算掩藏自己的意思,明明白白的传递着她那兴灾乐祸不成的震惊和失望,这一点很是娱乐了她的男盆友,索性将袋子举至她的眼前晃了晃,给她看个仔细,然后在安然张口欲询问的时候,给她露出一副莫测高深以及“我揍是不说”的神色来。

    就像他可以毫不费力的读懂安然的眼神一样,安然自然也是用脚就能明白这厮的那副坏心眼。安小然同学是个特别能想得开的人,失落,沮丧神马的固然是浓烈,但这些情绪既不能当饭吃,又不能当钱花,所以,她对它们也就没什么好留恋宝贝的,没多大一会儿就丢到了脑后,并大人大量的想,算了,咱不跟江杰云那个幼稚的家伙一般见识——反正她也只能这样安慰自个儿了。

    既然东西买回来了,还是热气腾腾的,那就别浪费了,吃吧。

    虽然安然此前对它们并不期待,但是吃上了,也要表示味道确实不坏。

    可喜可贺的是,就在他们一家人大吃大喝的时候,表演也在相关人员的主持下再度开始了。最让这些被迫固定在原地一个晚上的观众们感到高兴的是,人群终于开始流动起来了,人们不再只能站在原地看着,而是可以跟着游行队伍往前走,也可以在人群中比较随意的走动,这样对欣赏起表演来,才是真的想看什么看什么。

    可有时候,没有选择代表的是省心省力,不用纠结。当选择变多了的时候,反而开始有了争执。

    比如说,赵小胖一心想去跟着龙王爷的小老婆们,如果按他的想法,那么他就一晚上都巴在游行队伍的那个位置不动摇。

    但是其他人显然对他的这个想法不能苟同,引来好友们的一片嘘声。赵小胖脾气好,也不跟他们计较,但是反过来鄙视他们这些没有审美的家伙,不懂得欣赏美丽事物。好友们再嘘,说如果“审美”的标准就是这个,那么他们确实不懂,他们根本就认识“审美”这个词。

    安国庆和李彩凤自然不会加入他们的这种争执中去,只是在一旁看笑话。但是几个小的却不会放弃寻求他们的支持,一会儿这个拉着他们来站队,一会儿那个来求投票,这夫妻俩倒是不偏不倚,哪个都说好,弄得四个家伙最后只得放弃了这两棵老大的墙头草。

    几个人吵来吵去的没个结果,最后干脆就随着人流往前走,开始抱着走到哪儿看到哪儿的心思。

    不过,老年秧歌队这边是不待了,老人家们虽然说是恢复了表演,但是其中不少人已经坚持不住的离开了,安然特意看了一下,那位送她鱼旗的老人家也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这让她感觉有点遗憾。吕老道爷倒还是在坚持奋战在表演的第一线,但是明显与一些还在表演的其他人一样,都有些气力不济,不如一开始的时候富于活力,这一些拥堵已经耗费了他们太多的精力,虽然刚也算是歇了一些时候,但说起来也只是站在原地而已,并没有多余的空处让他们可以坐下来歇歇。另外,老年人的体力不如年轻人是一方面,精神也同样不如年轻人,像那前面的那些专业队伍,正当壮年的演员们现在表演起来依旧精气神倍儿旺,老年人们却只是在坚持而已。